修燃

记忆是一种相聚的方式。

向南(田珊珊视角)

【田珊珊x林妙妙】向南(田珊珊视角)

写在前面的废话系列:之前写过林妙妙视角的向南。

《向南》这个名字的来源,其实是2019年南京大学招生宣传片的名字/捂脸 是个起名废但是意外觉得这个名字非常合适。田珊珊和林妙妙都曾经或正在向南。

“南”这个字的发音其实非常温柔。像是在追寻一个渺远的梦想,温柔的、诗意的。

另外就有“红豆生南国”的意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感觉。

anyway这一篇会把前面存在的模糊的地方清晰化、具体化。

 

 

江天昊跳楼后,田珊珊再一次质问自己是否要继续做老师。

说是再一次,是因为其实这个问题在自己工作的前夕,自己的母亲就问过自己。

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她的梦想就是南大。身为江南人,家里不希望她一个人远远的到北方念书,而南京大学的化学又实在是出了名的。那个时候可天真了,读了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就突然兴起在课桌上刻字,有的刻“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有的想不出来的就学鲁迅刻一个“早”。

田珊珊不同。

她刻就刻自己的梦想。

原来文具盒里的小刀刀片已经不锋利了,于是她放学用这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把新的小刀。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教室里,在自己的桌子上刻下四个字:

“南京大学”。

在具体刻什么字的时候她有一点犹豫。本来想着刻“南大”的。可是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人们印象中考得最好的学生也只去得了南师大。“南大”的指向好像就不那么明确了。

是南昌大学?还是南通大学?

于是她认真地刻下她的全名。

“南京大学”。

“南京大学”。

刻得真好看。

名字真好听。

 

谁知道高考她的数学考砸了。

拿着她的分数条,没有想象中的父母的劈头盖脸的痛骂,田珊珊想,若是放在模考,这样的分数够她跪在搓衣板上跪一夜的。

父亲一句话都没有说,拿起一包烟就走到家门口蹲着抽了起来。田珊珊也走到门口,从父亲手中抢过那一支烟吸了一大口,被呛了好几口。

父亲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包烟,拿出了一根给田珊珊,又给她点上了火。烟熏火燎中田珊珊没尝出烟的香味,只觉得咳嗽咳得肺都要炸了。

何以解忧?

连父亲的烟都不行么?

 

最后她还是去了上海师范。

其实她对这个学校也没什么了解。换句话说,她对上海的大学都不了解。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世界上除了清华北大就只有南京大学了。既然上不了南京大学,那么上哪个也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上海师范是父亲和班主任合计了一晚上填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学了化学。这就好。

登上去上海的汽车之前,她的班主任说,好好读书,争取到南大读研究生去。老师相信你。其实相信你这句话是最无力的了。但是除了相信,家长和老师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是自己的原因没有考上南京大学,怪不得别人。

于是上了大学她拼了命地读书。别人在操场上捉萤火虫谈恋爱,她借了化学实验室的钥匙在那里通宵。田珊珊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对于那些荒废读书的行为,田珊珊不屑一顾却也不想多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罢了。

到了大三的时候去南大参加了活动,认识了一个化学系的学长。学长是那一期活动的助教,田珊珊虽然很努力但是底子薄,别人做一遍的实验她往往要做两遍,学长也就陪着她等她做完。田珊珊长的好看,和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孩子不同,虽然每天做实验没时间打理自己,但是素面朝天的田珊珊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原生态的美。

其实田珊珊未必不知道学长对自己的想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年纪在自己老家那儿早就是抱孩子的年纪了。但是现下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考上南大。

活动结束的那一天,学长向她表白。傍晚南大的北大楼前火烛闪耀,说不感动是假的。田珊珊哽咽了,只是约定一年为期,等考上南大的研究生就在一起。学长手里捧着玫瑰花映衬着她粉红的面颊,夏天的闷热却成了最火热的环境描写。

上海到南京。

南京到上海。

一纸情书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冬天。当田珊珊拿到从南京寄过来的保研的录取通知书的同时,收到了学长寄来的礼物。是一条银质项链,闪着微亮的光。田珊珊很喜欢。

田珊珊将它放在抽屉里,想着等到春天,等到可以露出脖子的季节,就把这条项链戴上。

 

可惜那年没有春天。

父亲因为肺癌住院,家里需要更多的经济支撑,医院里一晚上几千的花费让这个家迅速坍塌,别说给她读研究生的钱了,就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难以保障。

田珊珊将项链原封不动地寄回了南京。还有一张原本可以承载满满爱意的一张A4纸,上面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之后不论学长寄什么,她都不回复。若是有礼物就直接寄回,连邮局都不出。

一个师范学校毕业的学化学的,理所应当的就应该到学校里应聘。虽然说学校不太沾光,好歹也是系里的第一名,系主任推荐她去了精英中学。

做出这个选择,母亲有问过她后不后悔。是后悔放弃南京大学呢,还是后悔放弃学长?还是说,后悔当老师?田珊珊心想。后悔也没有用了。此刻只有这一个选择。

 

这些成年往事原本该在记忆褪色的。不知怎么的又在这届学生当中流传起来。那些年里的流言蜚语肆虐地像瘟疫,真相从来只被掩盖。学生们道听途说来的故事入不得耳,于是田珊珊也假装没听到。这个年纪的学生啊,学习枯燥乏味,没有点老师的八卦又如何能刺激得到他们“所谓苍老”的内心呢?

 

其实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教了这么多年化学,做到了年级主任,在事业上田珊珊觉得也够了。只是其实三十多岁的人了,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独特的心动。学长那一段轶事,说是心动,不如说是当年纯真对于别人为自己的付出的感动罢了。其实回想起来也寡淡得很。

 

直到遇到那个小朋友。

 

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呢?

其实应该是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吧。她应该不知道。

看到她的父母大包小包的围着她,她的脸上有着入学时所有学生同样的怨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人群中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努力地搬运大大的行李箱,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第一天上课,看到讲台上老赵贴的座位表,以及下课时候那个抱着芒果干吃个不停的齐刘海短头发的女孩子,对了对,林妙妙。

和自己的名字倒是结构相同。田珊珊,林妙妙。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家长起名字不都是翻遍了字典找出稀奇古怪的各种美好词语加诸其上么,林妙妙这个叠字名字在一群“懿”啊“颐”啊的名字里显得挺与众不同的。不过,蛮好听的。田珊珊心想。

 

谁承想这个长得挺机灵的小女孩儿在学习上却一点没有那副机灵样。也不能这么说,就她的语文成绩那当然是顶尖的水平,可是高考理科占了大半江山,数理化生偏偏一个比一个气人,加起来还到不了两百分,班里那个中考状元分数是她的两倍不止。底子差也不能差成这样吧。

本着教师教书育人的原则,田珊珊还是跟她的家长联系了一下。原来是中考超常发挥了。哎,现在的家长,只是想着把孩子送到精英中学来,却从不在乎这种教育合不合适自己的孩子。田珊珊摇了摇头。其实这十几年教书,看过无数初中的成绩还算优异因着超常发挥来到这儿结果跟不上高考趴下的。别说是超常发挥的,就连一些非重点高中的尖子生到这儿都未必能够活下来。

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所以自己才成了学生口中的地狱田。

 

地狱田就地狱田吧。高中三年有多恨,毕业后就会有多爱。这个定律田珊珊了如指掌。妙妙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于是第二天,这个孩子就坐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个位子是加座,贴着老师的讲台,一抬手就能打醒在梦里吃芒果干的妙妙。其实看着她睡着了安静的脸自己也有些心软,但是在高考的竞争当中心软就是自杀,于是田珊珊抓起自己的化学书朝林妙妙的头上拍去。

说是拍,手下到底是控制着力度,能把林妙妙拍醒也就成了,万一真砸成脑震荡了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可是看到林妙妙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又一次在化学课睡过去之后,田珊珊把原本该扔向她的粉笔头递给了她,并在黑板上写了个配平的题让她做。

这个置换配平重点初中应该讲过,自己的课上也提过好几次,没成想那个孩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写下一个正确的3的时候她偷瞄了一下自己,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猜的。不过猜的挺准的。

接下来她却呆住了,半天写不出个数字。

田珊珊弯了弯嘴。笑着摇了摇头。

“以后,别跟别人说你的化学是我田珊珊教的。”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却并不怎么用力,手虚虚浮浮的,和田珊珊以往短促却用力的叉完全不一样。

照田珊珊原来的意思,是出个最简单的置换反应的配平,做一下给林妙妙清醒一下,原本不准备再讲的。这样一来不由得再讲一遍,于是今天的教学内容没有完成。下课铃响的时候田珊珊正在黑板上写离子方程,写字的手顿了顿,将粉笔扔回粉笔盒,侧着收了收讲义说了声下课就走出了教室。

小屁孩儿们上课已经够累了,下课,就让她们吃片芒果干吧。

 

林妙妙的化学还是没什么起色。若说别人的成绩忽上忽下像是心电图玩的是心跳,林妙妙就是已经宣判了死亡的送往太平间的病人。可是和她的物理比起来,化学还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至少还能在四五十分上徘徊。物理老师提到林妙妙连皱眉的表情都不愿意做,呆滞地笑一笑已经无力拯救。于是他佩服起田珊珊对林妙妙的耐心,不由笑着调侃从前风风火火的田珊珊、那个讲一遍就再也不重复的田珊珊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呢?

 

唯一欣慰的是,这个丫头的语文还是挺能扛的。别看理科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文科倒是还一骑红尘,在理科班排得上号。有时候语文老师拿着她的满分作文过来给老师们欣赏,一边称赞说看起来这个孩子还是挺有想法的。

田珊珊想:是啊,能在我地狱田的化学卷子上画漫画的孩子能不有想法么?我看不仅有想法,胆子也挺大。

 

一年的时光真快。

看到一班交上来的分班意向表,田珊珊虽然早就看出来这个孩子的文科天分,但是看到她果然是毅然决然地选文,突然也有些失落。文科的老师总是松松垮垮的,这孩子不给她点鞭子她知道好好学么?

不行。得给她想想办法。

 

校长突然找到田珊珊说,今年准备给文科设文强班。说是往届理科强能拿市里的状元,文科上就有些欠缺,所以今年得搞一个分班考,也给普通班的孩子们一点进入强化班的机会。叫她去安排一下年级里对应的事务。

文强班也要考理化生?那那个小屁孩儿不是完蛋了。田珊珊心里腹诽。

想这事儿想了很久,每天批完作业躺在宿舍狭窄的床上就在考虑这事儿。很多时候田珊珊忘了洗漱就睡着了:化学的卷子我出应该没问题,但是这孩子都会写些什么呢?

田珊珊拿过她的以前的卷子,找了找她经常会对的题。哎,这些都太基础了,一两道到还没什么,出多了对别的孩子也不公平。

左右为难啊。

 

考化学的时候田珊珊监考,看那林妙妙果然是抓耳挠腮考不出啥的热锅上的蚂蚁。田珊珊心一软,走到林妙妙身边把答案点给她看。谁承望这孩子木鱼脑袋看了大概也记不住,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因着这几日忙着分班考的事儿没来得及剪,就用它在卷子上滑下一道不算浅的痕迹。这样总能过了吧。田珊珊叹气。

是什么时候让那个一板一眼的田珊珊为了一个学生改变原则呢?

或许这个问题该追溯到物理老师那句:从前的田珊珊哪里去了呢?

 

分班考的结果出来了,林妙妙去了文强班。

在路上看到一如从前大步流星走向办公室的田珊珊,林妙妙突然鞠了一躬:“感谢老师栽培。”

话都不会说。“感谢老师栽培”这句,怎么听怎么怪怪的。田珊珊心想。

“我是看你天资不错,不忍心你流落普通班而已。”田珊珊将自己的私心推诿,拍了拍林妙妙的肩膀快步走开。

 

高二高三的生活就很少有交集了。

唯一一次的正面相遇就是高二的春游。田珊珊坐在唐元明班的车上,第一次扎起波浪的头发,脱下了雪纺的衬衫穿上了牛仔的吊带,林妙妙还是吃着她的芒果干,坐在田珊珊的左后方。

贪吃鬼。田珊珊带上耳机闭着眼想。

 

林妙妙突然问:“田老师怎么坐我们班的车啊?”

田珊珊仿佛听到,却想再确认一遍,疑惑地回了一声:“什么?”说着拿下了左耳的耳机。

“我说,田老师,您怎么坐在我们班的车上啊……”林妙妙重复了一声。

 

呵。田珊珊转过头轻笑了一下不再回答。

 

“田老师是带着他们班的学生来插空的!”坐在田珊珊旁边的唐元明侧过脸回答。

“哦……田老师,您吃不吃芒果干?”说着林妙妙半站起来把自己心爱的芒果干伸到田珊珊面前。

“不用,谢谢。”田珊珊合宜地拒绝。

“林妙妙你坐好了!”唐元明有些急促地呵斥。

“哦哦……”林妙妙讪讪地把手缩回去,田珊珊有一些不忍心,但还是克制了抱歉的心情。

“你怎么还搭理她啊。”田珊珊傲娇地问。

“林妙妙是我外甥女儿!”唐元明凑着田珊珊的耳朵小声说。

“啊……?”田珊珊将惊讶装成没听清。

“我说……林妙妙,是我外甥女儿!”唐元明提高了些音量回答。

“奥……”田珊珊若有所思。

 

 

爬山时田珊珊看到林妙妙像个猴子一样调皮地跑上台阶,活泼性应该排在钠前面吧。想着课上那个畏畏缩缩的林妙妙,以及自己恨铁不成钢时骂她的话,还是有许多的歉意。

可是歉意也来不及表达了。

因为已经高三了。

 

上了高三,田珊珊的任务也重了起来。虽然因为江天昊的事儿卸了职务,倒也落了轻松。唯一不方便的是再也没法拿到全年级所有科目的成绩,也不太好意思去问唐元明。

不过田珊珊还有补救的措施,比如在吃饭的时候尽量和文科老师一起去,顺便提起文强班最近的情况,试探着了解到林妙妙最近的状态。

其实了解又有何用呢。

毕竟在高考面前,自己还是无能为力的。

 

毕业典礼。

大家不再叫田珊珊地狱田,笑着找她合照。这一届从高一带上来,怎么说感情也深。等了好久等到最后一波学生拍完照片,那个小孩子还是没有来。

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

 

田珊珊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准备回去,却在操场上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夕阳打在她的身上,一个人孤孤独独地慢慢的走着,有点像电影海报里那个孤独的主人公。

不由自主地,田珊珊叫了她一声:“妙妙。”

叫完她自己也一惊。

不过那个孩子已经向她走来了。

 

走近一看,小朋友的眼眶红红的,想来是舍不得这儿。不忍心让她这样带着情绪回家再参加高考,田珊珊还是以一个以前的化学老师的身份把林妙妙带到操场边上的看台,不自觉地就把她搂在怀里。

最后一次放肆了,那就,再摸摸头吧。林妙妙的短头发有一些扎手,却意外的舒舒服服。

说了几句劝慰的话,想调动一些气氛,田珊珊便问了问林妙妙的理想。“野心要写在脸上。”说出这句话,田珊珊想到了从前将南京大学刻在桌子上的自己,哪怕被同学嘲笑也要坚持自己的理想。

“南京大学中文系。”林妙妙的话打断了田珊珊的思路。

“挺好的,南大。我有一个学长在那儿学化学,真的很好。”田珊珊忽然觉得林妙妙的脸和记忆里的学长的脸重合在一起,模模糊糊的,其实十几年过去已然记忆不清,但此刻仿佛学长的脸又在林妙妙的脸上熠熠生辉起来。

 

 

田珊珊把林妙妙赶回家去后,又一个人走在学校里。突然不想开车回去了,就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走着走着,感觉走到了大学时代同学聚会最常去的饭馆,又走着走着,走到上海师范老校区的门口。

青春总是这样默默埋葬的。

终于,自己的学生也在向往南大了。

 

 

高考结果出来之后,田珊珊再也没有见过林妙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问唐元明:“你的侄女儿考得怎么样啊?”却听闻唐元明说:“她好像执意填了上海师范,她妈妈的意思是去个北方的211,她不肯……另外,她已经是我前外甥女儿了,我和她大姨离婚了……”

“哦……对不起……”田珊珊脑子里只有那句她去了上海师范。

她在脑子里搜刮三年前学校里的流言,有没有说过她是上海师范的学生?

 

之后高一原来的理强班聚会,田珊珊破格参加了。现场寻了一圈没找到林妙妙,也是。这个班带给林妙妙多少不快与不堪,她怎么会来。于是田珊珊带着淡然的微笑坐下来慢慢品杯中的红酒。学生们热络在身边,脸色也红起来。一切都好。

 

之后的不知道多少年,田珊珊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学生里也有化学学起来吃力的,也有剪了短头发的女孩儿,但是她们,都不再是那个,林妙妙了。

于是从前的田珊珊又回来了。

雷厉风行的,大步流星的。

地狱田。

 

 

经历了一个假期,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照例要介绍新同事给大家认识。校长在台上说着今年引进了南大的人才,田珊珊心里一机灵。多少年过去,听到那个南字,自己的心还是会不自觉地跳一跳。

其实早应该放下了啊。

可是梦里,总在向南。

令她更心里一动的是看清了来人之后。

那,那不是,不是,我的妙妙么。

只看到那个人在台上站定,合宜的微笑:“我想念……想念精英中学,想念高中时光,想念广播站,想念赵老师、唐老师,想念……想念精英中学,想念这里的一切……”

 

好像,七年了吧。

自从林妙妙毕业之后,好像一届一届的学生也就都那么带过去了,仿佛也不太记得有多少年。她是硕士毕业,那应该是七年。田珊珊想。

没想到,她还是回来了。

只是想念精英中学,想念老赵、老唐么。

 

 

开始工作的第一天。林妙妙的办公桌就在田珊珊的旁边。田珊珊批着学生的作业,总觉得有人不时的看自己。猛一抬头,对上了那双炽热的眸子。七年了,虽然她已经留了长发,虽然她已经褪去青涩,但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却毫无变化,好像还是那个在课堂上偷吃芒果干的林妙妙。

 

“怎么了,林老师?”田珊珊不知为何,妙妙没有叫出口,还是叫了声林老师。

“田老师,你还是叫我妙妙吧,这样,我还能感觉我在高中呢,就像高考前两天的晚上,我和你坐在看台上那样好不好?”林妙妙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田珊珊。

“好。妙妙。”田珊珊叫道。

 

“那,以后,请多指教!珊珊老师!”林妙妙像是高一那次感谢田珊珊一样低下头。

“一定,妙妙。”田珊珊勾起嘴唇。

 

 

余生请多指教。

 

嗯,下面可能会写一起当老师的故事,或者写在一起的故事吧。

因为近期都要练车所以更新时间不一定(更何况我是有名的拖更选手,不是)

 

暑假会多更新的!一定!希望多多支持吖!

By 修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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