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燃

记忆是一种相聚的方式。

【令后/海风】未妨惆怅是清狂

永琮视角【中】

上篇在合集查看。

我本来以为我今天可以结束的。

然而……岚岚的直播真的让我放弃了抵抗。她真的好美!!!!啊啊啊我突然觉得我虽然是一个中文系的学生但是人世间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

我本来是觉得今天既然有采访会不会cue yy生日,然后看了好久,觉得ll就在打广告了(关键直播真的什么都听不清!ll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是靠唇语读出来的,真的太艰难了 那些直播用的话筒真的可能只是一个录音笔的功效吧……真的吐血)

去年818是快本播放的日子,也是我18岁的生日。那种真情实感实在是对于我最大的生日礼物,我一个从来不怎么看电视的人那天跟我妈抢电视看,那短暂的一个半小时是我人生中极度快乐的一个半小时。

明天是一周年了。

你们要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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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我就到了拉弓射箭的年纪。

其实宫里的阿哥们四五岁就开始练习骑射了,只是那时候我身子弱,额娘不舍得我如此辛苦,又说着二哥年幼的时候三岁发蒙四岁入布库房学骑射,每日累得她看着心疼,于是我就一拖再拖。我也存着我的小心思,若是我拉不了弓提不起刀,这王位就怎么都与我无关了,毕竟大清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儿,那群腐儒们都不可能扶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嗣做君王。

只是太傅的那些话真的打动了我。

从前的我只想着自保,想着如何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却忘了手足之情,儿女之义。为国捐躯自然是一个臣子最高的荣耀,即使我并不能亲临战场,也自然不能数典忘祖,失了八旗子弟的气概。

 

 

练了一阶段之后,太傅也时常来看我。

那一日天朗气清,太傅带着我到教练场上,他竟然一把就拉起了最重的六钧弓,师傅并不高大的身躯里有着无穷的能量,我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我试着想要去拉那六钧弓,太傅却故意先走到我的左侧,借着帮我摆正姿势的机会偷偷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二哥和额娘来了。”

于是我立刻换了面貌。拉了好几次都丝毫未松动,旁边的几个小太监看了竟然轻笑出声。我瞥了一眼那个放肆的小太监,他立刻慌张地跪了下去,喊着奴才该死,太傅也竟然温温和和地就让他起来了。

我朝着远处的二哥那儿瞟,方才的所有应该是全部落入了他的眼里。也不枉我刚才刻意出了丑。

太傅帮我放下弓箭,然后拉着我的手做了看伤的动作。他有些粗粝的手指轻轻摊开我的细皮嫩肉,将我的手抬到嘴边上温温柔柔地吹,一边吹一边对着我说:“疼不疼?以后不要逞能,伤着自己你额娘要心疼。”

“我知道。”看着半弯着腰屈膝陪在我身边的太傅,我突然觉着,师傅就好比是我的守护神,永远陪着我,了解我,保护我。

“我们还是从一石的弓开始练习吧。”他让人拿来了一把稍小一些的弓,“这是我前几日在家闲着收拾东西看见的,是十几年的老物件了,但是这弦倒是好料子,现在怕是找不到这么好的了。你之前用的那些弓我看了都不合适,这个弓正是你的年龄该有的大小。你用用试试看。”

我偷偷往二哥那儿看了一眼,午后的阳光刺眼,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着他似乎是朝着我这儿走来,但不久又扶着皇额娘到远处的阴凉地方坐下。

回了回神,看到师傅还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深吸了口气,看了看那弓。弓箭似是有了些许年头,顶端裸露的木头上颜色似乎深些。弓箭上并没有用粗麻包裹,而是代以细线,虽然看着朴素,但对于我这手上还没什么茧子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实用了:“谢谢师傅!”我走上前接过,拉了一拉倒真的比之前用的那些大弓箭轻松些。

“以后微臣得了空就来这儿陪您。”太傅的声音从我的左后方传来,“琮儿的样式好,只是差些力气,勤加练习一定能挽弓射雕!”

 

 

于是太傅变得更忙了。

从前他约莫着未时就可出宫去,现下却总要留到酉时。太傅府上没人打理,原来的老管家贴身照顾太傅,家里就难免缺了人手。我每每想让皇额娘再给太傅指几个人去,太傅却说自己清简些到无妨,苦了额娘身边的人就不好了。

我想要留膳,可是太傅却从来没有答应过。每每午膳他都推说不饿,可我分明看到他背过身去从衣袖里掏出油纸包的干面随意应付垫肚。后来我偷偷让小厨房给他单独做了午膳摆在书房后的小院子里,他竟然也婉拒。

我实在气不过,冲着太傅吼了一句:“师傅您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您叫我和额娘好好保养,自己每日就吃些白馒头,这……您何必如此啊!”

“微臣少年在边疆,有这白面馒头就顶顶好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山珍海味我吃了反而不克化。”他似乎是有被我撞破的尴尬,但仍然不卑不亢,谦和有礼。

“您!……唉,我说不过您,只是您这样身子怎么吃得消啊?”我皱了皱眉头,太傅的性子我知道,虽然平日里温润如玉,但若是他的原则问题,倔得像一头死驴,拽都拽不回来。

“您不必担忧,这些也不必和太后娘娘讲,微臣的身子自己知道。”他侧过脸去,朝额娘的正殿抱拳以示敬意,“微臣的身子无福消受那腥膻油腻,更何况微臣早已在您七岁时就发下弘愿,此生不再茹素。只是这些微臣没法跟娘娘和旁人解释,所以才每每逃避宫中的宴会,也不在宫中留膳。望琮阿哥能成全。”

“唉,我知道了,那往后我让小厨房多备一些暖胃的羹汤来,再多备一些素馅的包子。您以后午膳可以在书房用。您这个可不能再拒绝了。”

“那微臣就多谢阿哥的好意。”我抬头看了看他,他似乎比我刚见到他那时瘦了许多,颧骨也突出了些。侧脸看他,竟也有一些老僧的光辉出来。

也是,师傅戎马半生,朝堂腥风血雨半生,此刻自然颇有参禅入定的意味了。

 

 

 

不知不觉,四年过去,不久我也要开牙建府了。

宫里的规矩,阿哥们十五岁就该搬出去住,只是也有例外的,比如皇阿玛成了婚仍在西二所,只是我知道,二哥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新居,前些日子就选好了地方开始动工,半年下来也建得七七八八,等到我行了加冠礼就从慈宁宫出去,从此也就是闲云野鹤,再也不必困守在这宫闱。

这深宫的确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慈宁宫四四方方的一片天,额娘居然就这样住了十五年。额娘曾带我去从前的长春宫看过,那里比慈宁宫还小上一些,年久失修,青苔湿滑,就连门前原来种植额娘最喜欢的茉莉的花坛,额娘迁居后把茉莉也移了去,这儿肆意长着杂草,僻静幽暗地像是冷宫。

没有了人烟与生气的地方,哪怕它名叫“长春宫”,哪怕人人都说那儿地气暖,我也未曾感受到丝毫温热。

 

后来皇兄娶了亲,宫里的人多了起来。长春宫里搬进了纳兰家的格格,皇兄封她做了悫嫔,皇额娘有时候闲着还会去那儿瞧瞧,只是我身份特殊,不方便打扰,就再也没去过长春宫了。

那些皇兄的妃嫔们有时到慈宁宫来请安。

额娘年纪大了,晚上容易失眠,白日里就昏昏沉沉的。那些个妃嫔来的时候总要在院落里等一会儿,我在书房里也能听到一两句她们的喜怒哀乐,似乎皇兄偏爱中宫,对其他的妃嫔们爱答不理的,一个月也少有入到别的宫里去。她们等着盼着,却等不来皇兄的怜爱,也盼不来皇兄的车驾。

 

那些莺莺燕燕说着说着就提到了那个长春宫的悫嫔,旁人见皇上不来总用些手段,只有她每日都在宫门前站着,站一整天,晚上在灯下给皇兄做鞋袜。只是听说皇兄从来不穿,也不曾告诉她。她还傻傻地等着皇上去,皇上不去她也说着皇上知道她心意就好,继续转头给皇兄做衣裳做被褥什么的。

 

我有时候常想,额娘曾经也会在那个小院落里,每天等着皇阿玛下了朝,得了空想起来到这长春宫坐一坐,于是一等就是一整天么?

 

 

其实何必多疑呢。

深宫竟日闲难道不是每一个宫墙女子的宿命么。

皇兄看着是对皇嫂深情,可这也意味着对其他的妃嫔们薄情了。

 

 

快要举行加冠礼的时候,太傅病倒了。

早些日子他还撑着入宫来给我上课,我瞧着他脸色不对总想让太医去瞧瞧,他却说不用,只是感染了风寒,休息几日便好。可后来竟然是病得床都下不了了,叫上身边的老管家入宫像我道歉请假。

我连忙拿了腰牌出宫,到太傅的府邸时我颇有些震惊:那哪里像是一个前摄政王的府邸,简陋地与没有油水的七八品京官没什么差,只怕那富裕人家的门楣都要比太傅府中灰突突的样子光彩些。

到了床榻边上,太傅竟已然咯了血在地上,叶天士已经到了,却是面如土色。他拉了拉我的衣袖,出了房间我问如何了,可他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在我的印象里,叶天士是个顽皮的人,总是与那些读朽了书的老中医们不同,活泼可爱但医术高超,这是我第一次瞧见他落泪:“太傅怕是没些时日了。”

“怎么会?太傅这些年虽然有些小病,但看着康健,怎么会……?”我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只期望他是像从前那样和我开玩笑的,可我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他的演技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不是奴才危言耸听,只是太傅幼年失于调养,少年征战沙场已有隐疾,十几年前就该歇息下来。更要紧的是前些年又添了胃疾,原该每日羊肉汤保养着,可不知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说是那年太后娘娘病重,他在昭云寺发愿若是太后娘娘得以康健,便一生茹素,并用鲜血抄写《华严经》八十卷……”他顿了顿,我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叶天士转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太傅这一生呕心沥血,早已耗尽了心力,就像那纸片人儿似的。前些日子天寒了些着了凉,偏偏不好生保养着,如今……只怕是……回天无力……”

 

我握紧了拳头。

过了许久,我问了他一句:“还有多少时日?”

空气里安静地像是凝了固。

“奴才用最好的药吊着,怕是也不过三个月了。”

我闭上眼:“你记着,不要告诉皇额娘,她身子不好,承受不来。入宫告诉二哥吧,他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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